甚至有保镖大着胆子说着污言秽语。
“傅总，这女的身材实在是不错。”
“您看......”
“赏你们了。”傅斯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沈昭昭闻言顿时激动挣扎起来。
她险些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。
她真是看走人了。
傅斯冥不仅不能被托付终身。
甚至连人都不算。
保镖淫邪伸出手扯开沈昭昭胸前的布料。
却被猛然惊得爆粗口。
“握草，这是什么东西，好恶心。”
傅斯冥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。
只是冰冷不耐的目光在触及到沈昭昭锁骨下的那一片血肉模糊，脸色顿时惨白。
他甚至有些顾不上怀里的林语柔，把她直接推开。
傅斯冥大步走到沈昭昭身前，捏紧双拳，开口质问。
“沈昭昭，你把纹身挖了？！”
沈昭昭抬起头，残红的眼底，是麻木是厌恶。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嗤笑一声。
本来是打算洗的。
但是洗纹身师告诉沈昭昭，就算洗了也会有痕迹。
沈昭昭下定决心和傅斯冥的过往一刀两断。
索性直接叫人挖了。
傅斯冥顿时被刺激得呼吸急促。
他失控地捏住沈昭昭的肩膀。
“你为什么要挖掉纹身。”
“你分明说过，它要陪着你一辈子。”
“它分明是......”傅斯冥说到关键处语气一哽，只是眼神半是委屈半是愤怒地瞪着她。
保镖松开沈昭昭。
沈昭昭有了喘息的机会。
她打着手语。
“先抛弃那段过往的人，难道不是你吗？”
傅斯冥彻底哑然，他恍然后退两步，接着转身离开。
林语柔气得跺脚，剜了沈昭昭一眼，跟着追出去。
沈昭昭瘫坐在原地，反应了一会后，拿着纸一遍又一遍擦拭刚刚被傅斯冥碰过的地方。
直到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逐渐停歇。
沈昭昭才走出婚纱店，看见江时闻发来的99+消息，有些心虚。
她是瞒着他来试婚纱，就没打算叫他一起。
为了给江时闻顺毛，沈昭昭只能答应陪同他一起去拍卖会的要求。
到了晚会的时候。
来得不只有江时闻，还有另外七个沈父给沈昭昭从前准备的联姻对象。
虽然沈昭昭没有选择和他们走到一起。
但这几个人，自小都是把沈昭昭当亲妹妹看待。
几个人商量得很好。
今天晚上，让沈昭昭花一分钱，那就是他们的问题。
沈昭昭来到主办方提前准备好的位置，正准备坐下，却被人拽住手腕。
看着突然出现的傅斯冥。
沈昭昭厌恶蹙眉。
阴魂不散。
傅斯冥冷漠阴鸷的目光从沈昭昭和她身边的江时闻身上扫过。
“沈昭昭，我是不是跟你说过，不要利用其他男人来激我，没有用。”
“还有，这位置，是语柔的。”
江时闻听这话顿时就忍不住笑了。
“林语柔？”
“林家有什么资格坐第一排。”
傅斯冥微微抬起下巴，有些倨傲，“林家不够格，那若是以傅家未来夫人的身份呢？”

联姻对象约的地方，是京城最大的会所，沈昭昭第一次来被拦了。
门口服务员鄙夷地上下打量她，“你连会所的规矩都不懂，还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“这可不是什么廉价小酒吧，去去去，别耽误我们做生意！”
沈昭昭眉头轻蹙，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身份。
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。
“她虽然是哑巴，你们也没有看不起她的资格。”
沈昭昭回头望去，眼神顿时黑沉下来。
傅斯冥和林语柔正往这边走来。
看见沈昭昭出现在这里，傅斯冥明显也愣了一瞬，但又快速移开目光。
就好像是根本不熟的人。
林语柔则是上前亲昵地拉住沈昭昭的手。
“别怕！你既然想进去，我带你进去就是。”
“听说你跟在斯冥身边这几年，像保姆一般忙前忙后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”
“我既然要嫁给斯冥，多替他补偿你一些，也是应该的。”
保姆？
沈昭昭闻言心底冷笑连连，她垂眸，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手从林语柔手里扯出来。
动作明明不大，林语柔却像是站不稳一般身子晃了晃。
傅斯冥立马上前把林语气护进怀里，无声的视线落在沈昭昭身上，在昏暗中愈显冰冷。
跟在他身边多年，这是傅斯冥第一次用这种像是要杀人的眼神看她。
她打了手语，“放心，我不是故意来耽误你的。”
“傅斯冥，你说的话我都记住，一别两宽，再无干系。”
傅斯冥咬紧牙关，像是在威胁，“你最好说到做到！”
说完，他公主抱着林语柔，和沈昭昭擦肩离开。
路过的时候。
林语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，尖锐的高跟踢上了沈昭昭的额头。
沈昭昭的眼角因为疼痛泛着水光，她刚要起来，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。
三年不见，那张脸依旧帅得人神共愤。
“疼吗，昭昭？”
他眼中的心疼似是要溢出来。
沈昭昭避开他的手，兀自站起来，她眼珠滚动打量了一番江时闻后，说了一句：“江家独子，家底并不比沈家差，你答应联姻，莫不是有......”
后半句她没说，江时闻似是懂了，他妖孽的脸上染上红晕：“你若担心货不对板，可以先验货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沈昭昭随意丢开文件，经历过和傅斯冥这段失败的感情。
她对真心这种东西，已经不感兴趣了。
有句话说得对，男人的心哪有钱重要。
江家有钱有权，江时闻好歹知根知底，也算是她的童养夫之一。
“一周后的婚礼，别迟到。”沈昭昭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。
江时闻见状拎包跟了上去。
两人才出包间，沈昭昭一抬头，就看见走廊尽头的傅斯冥。
后者正站在那吸烟，沈昭昭最讨厌烟味了，可每次傅斯冥偏要当着她的面吸烟，现在他倒是知道避开了。
沈昭昭本不想搭理他，傅斯冥却快步上前，猛地拽住她的手腕。
“沈昭昭，我知道你气我要跟你分开！”
“但我也跟你说过，我希望你自己珍重，结果呢？你挽回不了我，就找个男人来故意气我？”
“你能不能自爱一点！”
沈昭昭似笑非笑地看了傅斯冥一眼，她记着自己人设，打了手语：“你凭什么觉得，我是因为你，才找的他？”
傅斯冥一愣，接着嘲讽冷然一笑。
“不是因为我，那是因为什么？你不会要告诉我，你要跟他结婚吧！”
江时闻顿时有些生气，把傅斯冥重重推开。
“请你放尊重点，昭昭是我的......”
“傅总！”
傅斯冥的人突然找到他，急得满头大汗。
“夫人受伤了！”

傅斯冥一着急，根本没听清江时闻那句未婚妻。
沈昭昭递给了江时闻一个眼色。
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，让江时闻明白，这是让他先走。
他眼里闪过哀怨，但还是顺从转身离开。
傅斯冥的额头上全是沁出来的薄汗：“怎么会？语柔为什么会受伤，哪个不要命干的！”
下属眼神飘忽，结结巴巴道：“动手的人，说是替沈小姐，打抱不平。”
对方说完，沈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呢，就被傅斯冥粗暴地连拖带拽拉到了林语柔所在的包间内。
包厢内林语柔的手裹着纱布正在往外渗血，傅斯冥温柔地把人揽在怀中，眼中杀意迸射。
“没关系，谁敢动你，我让他锉骨扬灰！”
沈昭昭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，心头蓦然一阵刺疼。
一年前。
傅家正室想除掉傅斯冥这个私生子。
明知是鸿门宴。
是沈昭昭替他坐上那辆动了手脚的车。
车祸惨烈，她险些丢了半条命！
那时的傅斯冥，站在她病床前，愧疚又无奈。
“昭昭，我恨他们，我恨他们伤了你。”
“但是我没办法，我有顾虑。”
“你放心，等我坐上那个位置，从今往后，再也没有人伤你！”
可今天，傅斯冥在安抚好林语柔后，
转身，冷漠着朝沈昭昭丢来一把刀。
“往自己手臂上划十下，我可以放了你。”
“沈昭昭，你动语柔，就是找死！”
沈昭昭比划着手语，一下比一下重。
“我说过，这不是我吩咐的。”
动手的人，她甚至不认识。
林语柔在傅斯冥怀里轻颤眼睫，无辜又脆弱，“斯冥，或许是误会呢，我觉得沈小姐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“我只是好奇，为什么他会知道你和沈小姐的事。”
“算了，这次的事是我倒霉，你别追究沈小姐的责任了好不好。”
傅斯冥眼神越发阴鸷，咬紧后槽牙冷笑：“自己下不去手，那我帮你。”
说着，他举起刀子在沈昭昭的胳膊上划了一个十字。
鲜血直流，沈昭昭疼得脸色都白了，她身体一踉跄，看向傅斯冥时就像是在看陌生人。
她比划了一句：“傅斯冥，你完了。”
接着，沈昭昭端起酒杯，毫不犹豫把酒泼在傅斯冥脸上，
泼完，还不忘比了一个中指。
下一秒，外面响起警察的警告声。
“我们接到举报，这里在进行非法交易，赶快开门！”

江时闻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澈起来。
可看着沈昭昭一副惨兮兮的模样。
他握紧了方向盘，眼尾都红了。
“从小到大，我们八个人那都是舍不得让你擦破一点皮。”
“傅斯冥那个畜牲，怎么敢的啊。”
沈昭昭打开车窗，靠着吹夜风，语气轻飘飘的。
“怪我自己眼瞎。”
只是当年在那场宴会上，多看了一眼瘦得看不出人样，被一群富家小姐公子当玩意欺凌的傅斯冥。
她突然有些心软。
主动上前替傅斯冥赶走那些人，又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别墅。
一照顾，就是五年。
现在回想起来。
沈昭昭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理。
沈父戏谑看着沈昭昭捡回来的男人，一针见血。
“当个宠物养养得了，昭昭，小心农夫与蛇。”
沈昭昭不信邪。
她跟亲爹打赌，装哑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那五年留在傅斯冥身边。
她想证明，就算没有那些因素，傅斯冥迟早会爱上她。
因为两人灵魂是共鸣的。
可是现实首先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。
婚纱设计师仔仔细细给沈昭昭量好维度，笑得殷勤，“沈小姐，你放心，虽然有点着急，但三天内必定能交到你手上。”
沈昭昭颔首，指了指旁边的婚纱。
“这里没你什么事了，我再试试其他的。”
沈昭昭换了身鱼尾，拉开帘子出来的时候，迎面撞上的，却是傅斯冥。
傅斯冥看见沈昭昭，黑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艳。
接着快速恢复平静。
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轻笑一声，“跟在我身边三年，你唯一学会的本事就是来跟踪我吗？”
沈昭昭连一个正眼都不想给傅斯冥，提着裙摆走向窗户。
傅斯冥却黑着脸跟上去。
“沈昭昭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都跟你说了，我们已经结束了，你就算是穿着婚纱来逼婚也没有用。”
沈昭昭不耐地举起手，比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傅斯冥咬紧了后槽牙。
“斯冥。”林语柔小跑着走进来，她激动得小脸泛红，在傅斯冥面前转了个圈。
“快看看，这身好看吗？”
可她一抬头，却发现沈昭昭也在。
不仅在，还跟着她穿着同样款式的婚纱。
只是沈昭昭个子更高，气质更好。
林语柔输得惨烈。
她眼底闪过怨恨，再次抬眸看向傅斯冥的时候，只剩下脆弱的泪光。
“斯冥，我就说了，沈小姐不会真心祝福我。”
“你看，她还特意穿了跟我一样的婚纱裙。”
“要不然，我这新娘的身份，也让给她吧。”
看着林语柔簌簌掉泪的模样，傅斯冥心疼得手足无措。
转过头眼神冰冷盯着沈昭昭。
“来人，把她身上的衣服，扒下来。”
其实沈昭昭也没想过，自己就算是和傅斯冥分开，也会闹得如此不堪。
她被几个保镖死死按住。
随着他们的动作。
沈昭昭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越来越多。
沈昭昭气得咬紧牙关，看着傅斯冥的眼神，像是要杀人。
傅斯冥只顾着哄林语柔。
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，轻声细语，“语柔，我说过，她敢招惹你，我会让她生不如死。”

傅斯冥功成名就那日，从外面带来一个人。
“傅太太不可能是一个哑巴，况且我失明时，是她一直陪着我。”
“傅氏的资产，给你一半，以后，就不必联系了。”
沈昭昭默然转身，傅斯冥不知道，她从来就不是哑巴，而家里还有八个童养夫等着她回去联姻。
这三年，他们都铆足了劲，等着她回去给个名分。
......
傅斯冥继承傅家的庆功宴结束后，沈昭昭被他压着做了三天。
做完，沈昭昭被他带着去见了一个人。
“昭昭，这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语柔，这是沈昭昭，我的助理。”
沈昭昭跟了傅斯冥三年，不分昼夜地照顾他，傅斯冥曾说，等他继承傅家后，会给她一个名分，要让她做最幸福的女人。
可现在，沈昭昭看着傅斯冥搂着另外一个女人，笑眯眯地和对方讨论等会领证时的细节，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。
沈昭昭举起手打了段手语。
“那就祝傅总，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”
她走了几步后，手机一直震动，是傅斯冥发来的。
“昭昭，我是傅氏掌权人，太太不能是一个哑巴。”
“更何况，三年前我被人设计失明，是语柔陪在我身边，我要报答她。”
“傅氏资产，我会转一半给你，算是你这几年照顾我的报酬。”
沈昭昭面无表情把消息界面一键清空，确认走远了不会被傅斯冥看见，转身上了辆迈巴赫。
驾驶座的男人笑得像个老狐狸：“怎么样？为你准备的八个童养夫你选哪个？”
“老爸早就跟你说过，真爱是最不可信的东西，如今三年之期已到，认输吗？”
“他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，昭昭，你这次看走眼了！”
沈昭昭摇下车窗，开口，声音清冷似冰。
“爸，这次我愿赌服输，装哑巴游戏我也玩累了。”
“你把他们详细资料，给我！”
沈昭昭是沈家独女。
从小，沈父就为她准备好了八个童养夫，都是孤儿院的孤儿，就等着沈家大小姐长大。
拿到管家递上来的资料，沈昭昭很是疑惑。
“不是八个吗？怎么还缺一个？”
管家：“江时闻是江家少爷失散多年的少爷，刚刚被找回......”
沈昭昭抬手打断他，“就他了。”
管家：“恭喜小姐一周后，你们将在新西兰举行婚礼，婚宴已经订好了。”
手机这个时候再次振动起来。
估计是发现被沈昭昭拉黑了，傅斯冥换了个号码。
“你的东西我给你打包好了，给个新地址吧，我给你寄来。”
“虽然我们已经分开，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珍重。”
三年的不离不弃和救赎。
换来的，只有男人一句珍重。
沈昭昭手无意识抚上胸口前的纹身，她琉璃色的瞳孔里反射着淡漠的光。
“管家，安排一个最好的洗纹身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