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邵瑜周雪妍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觉醒了!七零美人读大学,甩渣男,高嫁顾少邵瑜周雪妍前文+后续》,由网络作家“夏雨声声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和你无关,是邵瑜脾气太坏,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。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,还整天出去抛头露脸。”周雪妍又靠近了几分,坐在板凳上,低头穿针引线,微开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,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。纪子煊只看了一眼,顿时心跳加速,慌忙全身紧绷地目视前方。“子煊,这我可就要说你了,人家邵瑜好歹也是高中生,虽然没有考上大学,但文化程度比我们都高。他们这些上过学的,不是讲究什么浪漫主义嘛?你看你出一天对她急头白脸的,人家自然会有情绪。”周雪妍这话说得十分讨巧,看似是在抬高邵瑜,帮两人调和关系,实则实在暗示她自视过高,瞧不起纪子煊是大老粗。本就因为邵瑜在外给人补课,不管家里事而气头上的纪子煊,听到这话,当即冷了脸,不屑地冷哼一声。“呵呵,她读了这么多年书,...
周雪妍又靠近了几分,坐在板凳上,低头穿针引线,微开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,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。
纪子煊只看了一眼,顿时心跳加速,慌忙全身紧绷地目视前方。
“子煊,这我可就要说你了,人家邵瑜好歹也是高中生,虽然没有考上大学,但文化程度比我们都高。他们这些上过学的,不是讲究什么浪漫主义嘛?你看你出一天对她急头白脸的,人家自然会有情绪。”
周雪妍这话说得十分讨巧,看似是在抬高邵瑜,帮两人调和关系,实则实在暗示她自视过高,瞧不起纪子煊是大老粗。
本就因为邵瑜在外给人补课,不管家里事而气头上的纪子煊,听到这话,当即冷了脸,不屑地冷哼一声。
“呵呵,她读了这么多年书,不照样没有考上大学?要不是我家这两年收留,她早就下乡种地去了,哪里还有机会继续读书?雪妍,你也不要帮她说话了,我看她分明就是我们下对她太好了,让她忘了自己姓什么!”
话音刚落,外面忽然传来“咯吱”一声,似乎是饭桌被人撞了一下。
纪子煊面色一变,起身就要去外面查看。
哪知他刚动了一下,周雪妍便惊呼一声,借机用缝衣服的针头扎破了指尖。
她故意装出吃痛的模样,不着痕迹地用力挤压手指,让鲜血流得更多,看起来十分严重。
“怎么了?我看看。”
“没事的,子煊,你先去外面看看吧,别是有小偷进了家。”
“这里是军区大院,哪个不开眼的小贼敢进来?让我先看看你的手。”
纪子煊蹲下身,背对房门拉过周雪妍的纤纤玉手,仔细为她检查。
他不知道,此时他的妻子正站在门外,透过虚掩的门缝,目睹着一切。
周雪妍得意地扬起下巴,挑衅地直视邵瑜,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笑容。
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从邵瑜在门外,那些话也是她刻意引导纪子煊说的。
她就不信,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单独在一个房间里,数落她的不是,邵瑜还能继续忍下去!
“你等我一下,我去给你找药箱包扎。”
纪子煊起身准备出去拿药箱,只要他转一下身,就能看到邵瑜。
可周雪妍哪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,当即伸手将他拉了过来。
猝不及防间,纪子煊一个踉跄。
“不用了,不是什么大事,你这样出去,反而会将杨阿姨吵醒的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就用你那块手帕帮我包一下吧。”
烛火摇曳,女人面颊泛红,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,纪子煊只觉浑身燥热,如火烧一般难受。
他的目光不自觉从那白皙的脖颈,精致的锁骨,顺延到领口下。
一时间,屋内充满蛊惑与暧昧气息,而屋外是一片彻骨寒凉。
邵瑜自嘲一笑,悄无声息地转身回屋,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,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,无声地簌簌落下。
她无力地依靠在门板上,身体一点点下滑,心口传来阵阵钝痛,让她无法呼吸。
纪子煊是当侦察兵出身,任何风吹草动,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。
她不信从她开门,到去客厅拿起暖瓶,如此清晰的动静没有引起纪子煊的注意。
他之所以没有发现,不过是因为他的魂儿早已经被其他人勾走了而已。
连耽误军务此等大事,他都可以原谅周雪妍,却因为自己给女学生补课而雷霆大发,孰重孰轻,已经一目了然。
曾经那些美好的过去,和这些年在季家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过,心酸苦楚只要邵瑜自己明白。
自从父母过世后,她一直将纪家当做自己第二个家,尽心尽力地伺候婆婆,不让纪子煊为家里的事烦心。
可自从周雪妍母子住进来后,她才发现,在这个家里她始终都是一个外人。
或许在纪家母子眼里,她就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保姆,从没有真正将她当做妻子和儿媳妇看待过。
刚刚纪子煊的那番话,也是彻底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情谊也彻底斩断了。
如此也好,她尽可没有负担地离开,无牵无挂地去北平求学。
邵瑜用力擦去泪水,抬头看向日历,狠狠将最后一页撕掉,开始收拾她那少得可怜的衣服。
明天就是她的自由日,这个家,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!
与此同时,另一边的屋子里,周雪妍红着脸,娇嗔道:“子煊,你这是做什么,还在呢。”
她眼神瞥向已经熟睡的姚瀚,趁纪子煊不注意,轻轻按住他的衣角。
“对、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纪子煊紧张地忙起身,却被衣角的压力,再次一倒。
这一次,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鼻息,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脸上,屋内气温更加炙热。
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,虽和邵瑜在一起两年,可碍于对方还是学生的身份,他一直保持理智,并没有过越举行为。
如今有成熟的女人摆在眼前,他怎能坐怀不乱?
“子煊......”
撩动心弦地一声轻唤,让纪子煊仅存的理智也将土崩瓦解。
周雪妍是过来人,一见男人眼底的挣扎与情欲,就知道火候到了。
她微微抖动了一下肩头,松松垮垮的衣衫就向下滑去,露出半截香肩。
“雪妍.....我......”
“嘘,你什么都不要说,听我说,好吗?”不等纪子煊将话说完,周雪妍便将手指放在他的唇间,“子煊,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你,当年我原本要嫁的人也是你。可不知怎么的,媒人就将姚峰介绍给了我。这些年,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。”
周雪妍说得情真意切,双目含泪,更加惹人怜爱。
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捧住纪子煊的脸,见其没有抵触,她便将柔唇贴了上去。
晚上,刘婶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,依旧跟自己的丈夫一起把邵瑜送了回去。
刘婶对于他们家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,临下车之前紧紧攥住邵瑜的手,“阿瑜,真的不用我们陪你一起进去吗?”
纪子煊白天的所作所为把他们都吓坏了,她有点担心邵瑜回家之后会吃亏。
邵瑜轻轻的拍了拍刘婶的手背,“没事的,刘婶,我已经习惯了,这次也不早了,你们开车回去还要段时间,快点儿出发吧。”
吉普车的车灯消失在夜色之中,邵瑜才终于推开了院子大门。
只是邵瑜还没进门,就听见纪母正在添油加醋的数落自己这些天早出晚归的行为。
描述的绘声绘色,甚至还把自己锁门的事情归结为有事隐瞒。
可笑。
邵瑜在门口听了两句,实在觉得有些窝囊,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。
“说什么呢?这么热闹。”
邵瑜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翻,影响了自己去北平的计划,本想要装作无事发生,可纪子煊没给自己这个机会。
“邵瑜,你一天到晚早出晚归的,连家都顾不上,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家?”
纪子煊回来的时候本来还心存愧疚,一听纪母说邵瑜这些日子虐待自己,总是留一些残羹冷炙,他刚刚平息的怒火就再次烧了起来。
“我什么时候弄剩饭剩菜给她吃了?”
邵瑜身正不怕影子斜,如果自己做的那些饭菜都算剩饭剩菜的话,那他们纪家人自己可伺候不了。
邵瑜态度很强硬,盯着面前的纪子煊,眼神充满了鄙夷。
“你亲眼看见我拿剩饭剩菜给你妈吃?”
从自己住到纪家以来,纪母就一直看自己不顺眼,纪子煊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一发生矛盾就向着自己的母亲,邵瑜早就已经习惯了。
可今天不同,她再也不会继续忍受了。
“阿瑜你也别这么生气啊,每天我陪着伯母起来吃早饭的时候,确实桌上都是一些剩饭了,今天还是我在外面买的熟食,不然就要委屈了伯母了。”
周雪妍不开口还好,一开口反倒引起了邵瑜注意。
“我每天买了什么菜都记在账本上了,花了多少花销,从哪一家店里买的菜,涨零多少钱,剩余多少钱,上面都有记。”
邵瑜从厨房的橱柜里抽出了小账本,上面工工整整的记着自己每天买菜的数量,“如果你不相信,那就按照这本子上记得挨个去问。”
邵瑜没想到自己平日里记账的小本竟然也会派上用场,更没想到周雪妍竟然敢撺掇着纪母向纪子煊告状。
本子翻开上面确实详细记录着每一天买的菜,可周雪妍还不肯罢休。
“这上面记的内容也可以造假,我们也没怪你的意思,只要以后好好照顾伯母......”
“我有没有好好照顾她,和你这个外人没有关系,更何况,我每天早上做好了饭菜放在桌子上,家里一共有三个人,为什么就断定是我没有做好饭菜不是被人偷吃了呢?”
纪子煊上来就怀疑自己的妻子,相信一个外人的话,这难道就是对的吗?
邵瑜做事一向都是小心谨慎,纪子煊随便翻了两页,心里也有点心虚,装模作样的把矛头指向了周雪妍。
“阿妍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还能是怎么回事?拙劣的诬陷手段罢了。”
邵瑜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,正在屋里躲着的小宝却突然冲了出来。
“纪叔叔,你不可以骂妈妈!”
小宝委屈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,纪子煊当着孩子的面也确实没办法继续责备周雪妍。
可抬头一看才发现,小宝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,刚才出来的那间房间里桌上也摆了几个盘子。
邵瑜稍一抬头,便发现那屋里的几个盘子,正是自己早上就准备好的饭菜。
“这源头不就找到了吗?我早上精心准备的饭菜,原来都被周雪妍同志端走了呀。”
邵瑜饶有趣味的看着周雪妍,她倒想看看,这场戏她还要怎么演下去。
“雪妍,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?”
纪子煊面上有些挂不住,放开了怀中抱着的小宝。
“你要吃什么饭菜直接和阿瑜说就好了,为什么要把饭菜偷偷藏起来?”
眼见东窗事发,事情败露,周雪妍不知该如何辩解,偷偷从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。
“确实是我把饭菜藏起来的,小宝他现在年纪还小,就是喜欢吃阿瑜做的饭菜,可是分量根本就不够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吃,所以我为了孩子......”
周雪妍一边解释着一边抹泪,看起来梨花带雨,好生可怜。
纪子煊显然抵不过这个美人关,刚才还想要开口训斥的话,转瞬之间就咽了下去。
“阿瑜,你平时做饭的时候也要注意饭量,小宝正在长身体的时候,你多做一点,浪费了也没有关系。”
“阿瑜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,但我也是走投无路,一旦找到住处会马上搬走的。”
周雪妍越说越可怜,分明邵瑜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,却在无形之中被定了罪。
“哎呀,都是一家人分什么我的你的,阿瑜做的饭竟然小宝喜欢吃,那以后阿瑜就多做一点。”
纪母态度直接来了个反转,刚才还指责邵瑜不孝,一牵扯到小宝,就开始向着周雪妍说话了。
纪母甚至亲昵的挽起邵瑜的胳膊,“刚才不过就是一个小误会罢了,都是一家人,干嘛要闹得这么难看呢。”
纪母这话明里暗里都在点邵瑜,说的好像是她想要无理取闹似的。
“我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,也不是我先不经别人同意就把饭菜藏起来。”
邵瑜脸上态度没有丝毫变化,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纪子煊还想继续找补,邵瑜却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。
“既然你的阿妍说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母子,那从今天开始,你所有的津贴都不需要再交给我,全都给她,准备饭菜的事也全都交给她好了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几人皆是一愣。
似乎没想到邵瑜会是这样的态度,纪子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,他犹豫的开口,“我......倒也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但我是这个意思。”
邵瑜打开自己房间的锁,一打开电灯就发现自己房间像是被人翻动过,很多东西的摆放位置都变了。
邵瑜冷哼一声,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纪子煊剩下的津贴。
“既然你这么信任你的阿妍,从今天开始,你的津贴就全都交给她吧。”
纪子煊在部队任职,军衔不高但是津贴依旧很可观,加上一直有邵瑜在主持家事,攒下来的钱也不少,看着被橡皮筋捆起来的一捆钞票,周雪妍的眼睛都快要挪不开了。
可纪子煊却觉得,邵瑜这是在闹小脾气,神色也越发阴沉,“我今天说的是实话,你没考上大学还去给别人做家教,万一误人子弟了怎么办。”
他固执的认为邵瑜现在的表现是在气白天的事情,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错处。
“就是呀,子煊只是实话实说......”
周雪妍嘴上还在帮衬着,眼睛却已经挪不开了。
邵瑜不再多说,只是把手里的钱全都塞进周雪妍手里,头也不回的进了屋。
周雪妍知道纪母是个不好伺候的,但是看着手里的钱,她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。
“我也在这里借住这么久了,怪不好意思的,既然阿瑜这么忙,那就让我来照顾家里吧。”
周雪妍挤出一抹笑,在纪母身边亲昵的倚着,“总是让阿瑜照顾我们母子也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邵瑜不想搭理门口的几个人,回屋仔细一看才发现,屋子里的每一处几乎都被翻过了,就连上锁的抽屉都有被打开过的痕迹。
幸好自己提前把录取通知书转移,不然一定会被周雪妍发现。
邵瑜莫名有种躲过一劫的感觉,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,相比起纪子煊的漠视,自己现在更在乎的是,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虎狼窝。
把所有家用都交出去,邵瑜也轻松了很多,刘婶给的家教费足够自己日常生活,到了报道的时候还能那到学校给申请的补贴。
到了北平再找个零工,应该足够自己大学的生活。
盘算好这些,邵瑜今天出门的时候都更轻松了。
她出门的时候,纪子煊已经在门口锻炼身体,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出了一身汗,邵瑜没有像往常一样嗔怪,只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,转身就出了门。
“你......”
纪子煊本还想着她能主动和自己说话,没想到邵瑜态度格外冷淡,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。
邵瑜一大清早就离开,到了傍晚天几乎全黑了才回来,纪子煊这一天过得也格外不自在。
小宝时不时来找他玩,可他却没有了平日里的耐心,三句两句就糊弄过去,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邵瑜。
终于他还是坐不住了,拿上外套就出了门。
邵瑜上了一天课,本以为回来还要面对纪母和周雪妍的嘴脸,却不想一推门,看到的只有纪子煊。
桌上摆着她爱吃的水果和点心,这可是周雪妍来了之后,自己就不曾有过的待遇。
她有些疑惑的盯着纪子煊,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常,可对方根本就没什么表示。
“我看小宝也没什么零食,今天特意去集市上买的,但是不和他口味,所以都剩下了。”
“呵。”
邵瑜本以为他是转了性子,没想到是别人不要的东西留给自己。
“我也不喜欢吃,你拿去送人吧。”
邵瑜态度冷淡,全然不顾纪子煊难看的脸色。
“浪费粮食,不太好吧。”
纪子煊听着邵瑜的声音就觉得不对,抬眼一看就对上了她冷淡的表情。
“没什么不好的,反正花的也是你的津贴。”
邵瑜不再多说,直接回屋锁上了门。纪子煊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,只能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收起来,放在了橱柜里。
这些东西是他今天特意出去买的,虽然分了一些给周雪妍和小宝,可几乎全都是留给邵瑜的。
本来是想换一个好好交谈的机会,没想到又是不欢而散。
自己回来已经两天了,还没有机会和她说重新去递交结婚申请的事情,他心中莫名烦躁,有些着急的抓了抓头发,关上门准备去睡觉了。
班里的同学为了庆祝邵瑜和班长都考上了大学准备举办同学会,正好刘婶要带着女儿出门,邵瑜不能驳了班里同学的面子,就答应了出席。
毕竟是毕业之后的聚会,邵瑜难得有一天没有早起,梳洗打扮了半天,选了自己比较正式的一套衣服才出了门。
纪子煊看在眼里,却因为之前周雪妍的话,难免有些怀疑。
“你今天不去做家教吗?”
纪子煊眼见邵瑜就要出门,才有些别扭的问了这么一句。
“不去了,今天同学聚会,庆祝班长考上大学。”
邵瑜平日里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,纪子煊听了这话心里反倒更不舒坦。
同学会上,大家都热情的庆祝两个人考上大学,就连平日不怎么相熟的人也上来恭喜邵瑜。
明明气氛十分热烈,邵瑜却觉得有点讽刺。
和自己不太熟的同学都知道自己考上了大学,可纪子煊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却丝毫不知情。
大概自己在他眼里,根本就不配考上大学吧。
这场宴会热热闹闹,结束的时候同学们也三三两两的回去,唯独邵瑜住在军区大院,实在有点远,同学们互相推举,最后还是选择班长送她回去。
“怎么样,准备好要去北平读书了吗?”
班长栗锡文是个老好人,家里条件不错,成绩也很好,虽然没有考上北平的大学,却也在大城市。
平日邵瑜就没少受他照顾,现在更是感激不尽。
“已经买好票了,就等到时候去报道就好,然后估计就很难见面了。”
结婚申请已经撤销了,她也彻底死了心,这次离开就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一道暗香忽然扑鼻而来,邵瑜蓦地清醒过来,伸手拦住了他的手。
她心中只觉讽刺又悲哀。
这茉莉香是周雪妍身上常有的味道,纪子煊不知跟她待了多久,染上了她的香气。
纵然有了孩子又如何?
周雪妍不会离开纪家,纪子煊仍旧会维护周雪妍,她和纪子煊之间永远横着这么一道沟壑。
这段婚姻算什么?为了这个游离的男人,值得她放弃上大学?
邵瑜又骂了自己两句,大脑越发清醒。
不如一个月以后就去大学报道,从此离他们都远远的。
疲惫与酸胀同时升起,邵瑜别开脸:“我没有兴致。”
纪子煊惊愕,却只当她还在生气。
借着月光看着她娇嫩平静的脸庞,他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不再开口,想着明天去买件礼物回来赔罪。
同床异梦,倒也一夜好眠。
次日一早,邵瑜按照惯例熬了一锅浓香的小米粥。
端上餐桌时,桌上却已经有了早餐,油面条,浇着大红的辣椒,看着便十分酸辣开胃。
杨兰芬满脸笑意,看见她时就掉了下来,冷笑:“又是小米粥,我看你书没念出个名堂,照顾人也不知道怎么照顾,天天除了你这小米粥就不会做其他的了。”
“看看人家雪妍,变着法儿地给我做饭,哪像你,每天敷衍了事,毫无孝心!”
婆婆不屑的呵斥让邵瑜眼睫一颤,心里只觉生出悲意。
她生母早逝,向来把婆婆当亲妈一样对待,婆婆脾胃不好,但凡吃得不健康了些,就要上吐下泻,为此自己向医生请教,每天早起为她熬上一碗小米粥,才好不容易将她的脾胃养得好了些。
现在那碗加了大红辣椒的面看着酸辣可口,可这碗下去,今天婆婆的肚子也别想消停了。
“行了,别端着你的小米粥在这儿碍眼了,看了就心烦!”
婆婆声音里满是不耐。
邵瑜吞下那声劝告,默然一瞬,转身回了房间。
初阳东升,柔和地洒进房间,台面上,结婚照上也镀上一层金光。
结婚照上的邵瑜笑得很腼腆,身旁的男人眉目却很严肃,没有丁点笑意,更没有挽她。
可纪子煊看周雪妍时,目光向来是很温和的,脸上也会笑。
她忽然想起结婚前夕。
她和纪子煊是先拍结婚照后办酒席,第二天去领证时,纪子煊被紧急任务叫走,没能领成。
后来她几次提及去领证的事儿,都被纪子煊打岔或其他事情绕过去了。
他们就这么做了两年无证夫妻。
原本还为此黯然神伤,可如今看来,没领证反而是件好事。
罢了。
“邵姐姐。”
门口响起柔柔的声音:“老一辈吃多了一样的东西心里烦,偶尔也想换换口味,你千万不要同她怄气。”
她脚边也探出来个小脑袋,手指扒拉着脸十分不屑地扮鬼脸:“讨厌鬼,欺负阿瀚,还欺负杨奶奶,一点也不关心杨奶奶,根本配不上纪叔叔,还想赶我们出去,做梦吧你!”
鄙夷在那张小小的脸上展露无遗。
邵瑜神色却十分平静,眸如琥珀,静静看着母子俩,仿佛看透人心。
“你这孩子,怎么能这么说话!这本就是你纪叔叔和邵阿姨的家,我们只是来借住,总要回去的。”
周雪妍连忙皱了眉,歉意地看她,一边回头呵斥。
这样的呵斥立刻让姚瀚委屈得瘪嘴,哇地一声哭出来:“本来就是!邵阿姨是坏蛋,要不是她,纪叔叔就能做我爸爸了,我不走,纪叔叔家就是我家!”
哭声震天,周雪妍又是心疼又是慌张:“阿瀚,别闹了,纪叔叔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,我们不能一直赖在这里......”
她抹了把眼泪,指着那张渡着金光的结婚照:“你看,那是爸爸妈妈才会拍的结婚照,以后他们有宝宝,还会再拍一张全家福。”
“不!”
姚瀚却是激动起来,他大哭着挣开周雪妍的怀抱,冲过去一把抓住那张结婚照。
邵瑜目中一紧,想要阻止:“住手!”
那只小手狠狠撕碎了那张结婚照,小脸上泪痕交错,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凶狠狰狞,和平日乖巧懂事的孩子判若两人。
“我不管,我才不要离开!妈妈,我要纪叔叔当我爸爸!”
眨眼间,被保存得没有丝毫折角的照片被撕得粉碎,哗啦一下在房间里散落成堆。
周雪妍惨白着脸,流着泪打了姚瀚一巴掌:“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不懂事!”
心酸、难受,在此刻通通化作怒火。
邵瑜想起这些时日的委屈,红了眼,她颤抖着嗓音,扯住周雪妍的衣襟:“够了!养子不教,难道不是你的错吗?你故意挑唆你儿子,纵容放任他干出这种事,这就是你的教育吗?!”
下一刻,一道怒喝传来。
“——邵瑜!!”
揪住周雪妍衣襟的手被强硬掰开,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毫不犹豫护在周雪妍身前,瞥了一眼地上的结婚照,怒目与她对视。
“照片可以重拍,你至于如此咄咄逼人甚至动手吗!”
早已冷了的心、仿佛再次被封入寒冷冰窖。
邵瑜被推得倒退两步,指尖都在发颤。
周雪妍却连忙拉住纪子煊的手,美眸含泪,又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,咬着唇瓣声音哽咽。
“纪大哥,你不要怪邵姐姐,是我没有管好阿瀚,一切都是我的错,我现在就搬回去......”
说着,她就要过去拉姚瀚。
姚瀚哭着在地上打滚:“我不回去!我还答应了杨奶奶去给她抓炒瓜子吃!”
哭声和自责声,在房间里交错嗡鸣。
纪子煊头顶青筋直跳,终于忍无可忍,眼底几乎带着沉怒:“邵瑜,你母亲也走得早,为什么非要为难周同志!你就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吗!”
毫不客气的斥责响在耳边,邵瑜娇柔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,一双杏眼溢满错愕。
母亲早逝是她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,是她心头始终鲜血淋漓的伤疤。
可她的爱人,却为了维护旁人,毫不犹豫把这块结痂撕开来!
寒意从脚心倾袭、蔓延,直至浑身僵硬。
纪子煊也自觉失言,有些后悔,他抿唇,正想要弥补时,身旁忽然一声带着哭音的惊呼。
“——阿瀚!”
眼角终究还是止不住落下一滴泪。
她母亲就是在这么一个停电的雨夜走的,没人比纪子煊更清楚,那场雨把她永远困在了那个黑暗的房间。
可他这次,依然抛弃了她,选择周雪妍那一方。
与此同时,纪子煊给姚瀚又是降温又是喂退烧药,折腾半天,他的体温总算降下来些许。
屋内点着蜡烛,思绪收回,他终于想起邵瑜怕黑的事,心中一紧,马上就要回去。
姚瀚眼含着泪,拉着他的衣袖:“纪叔叔,是不是因为阿瀚没有爸爸保护,所以才会被发烧,被带来病痛的坏蛋欺负?”
不及他大腿高的小孩儿因为发烧小脸儿通红,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难受。
一旁的周雪妍也抹着泪,却坚强地柔声道:“阿瀚,今晚已经麻烦你纪叔叔很多了,乖,听话。”
小孩儿眼中的泪又要涌出来。
纪子煊心软,重新坐了回来。
邵瑜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,不知何时,雷雨声终于停止,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至于纪子煊之后有没有回来,她并不关心,也不再期待结果。
次日一早,通讯室叫邵瑜去接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老师讲话很有精神气:“邵瑜同志,这里是北科大新生处,学校给你买好了开学前两天一早八点的火车票,上大学的事你都跟家里沟通好了吗?”
邵瑜压下心中喜意,撒了个小谎:“都沟通好了。”
那头便笑起来:“那就好,做科研的人,就得有舍小家为大家的觉悟,欢迎你来北平开创一番新天地。”
“我在北平等你。”
电话挂断,邵瑜唇角止不住地弯起来。
多年苦学就是为了报效祖国,如今终于有了这个机会,她心里鼓鼓囊囊,觉得满足又高兴。
回到家时,她还不自觉地哼着小曲。
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
疲惫的声音响起,照顾姚瀚一夜,纪子煊眼下都泛出一层青黑色。
邵瑜收起脸上笑意,随口道:“买了个东西。”
纪子煊浓眉微蹙,看着她神清气爽的模样,心底有隐秘的不适。
他收回目光:“部队要紧急出任务,领证的事回来再说,阿瀚生病了,你多帮衬点,照顾好妈。”
邵瑜漠然“嗯”了一声,目送他出去,转头进了厨房。
精心做好每一餐饭,是她为这个家尽的最后一点儿媳职责。
两年来,婆婆确实对她好过,她也打从心底里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。
看着婆婆挑剔的眉目,邵瑜软下眉目叮嘱:“婆婆,你脾胃不好,一定要少吃辛辣,不要贪凉,医生说过了,早上最好的还是喝一碗小米粥,还有......”
唠唠叨叨的嘱咐却只让杨兰芬觉得厌烦。
她不耐烦道:“与其操心我,不如多管管你自己。”
邵瑜便闭了嘴,心中叹息一声。
还有大半月就要去北平,这一去,少则一年,多则好几年才能回家一趟。
邵瑜买了鲜花和贡品去给父母扫墓,土堆的小堡垒,她一点一点擦干净墓碑上的灰尘,细细说着去上大学的事。
尽管已阴阳两隔,可她依然习惯报喜不报忧。
报完后,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。
去领取了报销到北平的火车票后,邵瑜才回了家。
不料,刚到家里,就迎来了纪子煊压着怒意的声音。
“邵瑜,你到哪里去了?我离家之前是怎么说的,怎么我一走就出事了?!”
劈头盖脸的呵斥让邵瑜一愣,这才发现婆婆和姚瀚都捂着肚子,模样十分虚弱。
旁边的周雪妍抱着姚瀚,咬着唇忍着泪道:“邵姐姐,我知道阿瀚不讨人喜欢,之前还撕坏了你和纪大哥的结婚照,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,但阿瀚还是个孩子......”
纪子煊眼皮重重跳了两下,怒上心头,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,带着沉沉的压迫感。
“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受了委屈,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妈和一个孩子动手,你怎么就小心眼到这个地步?”
她小心眼儿?报复他们?
一时间,邵瑜不知道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。
相识多年,她在曾经的爱人眼里竟是这样的形象。
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掰开他扼住自己肩头的手,邵瑜眉眼透出些讽刺:“证据呢?”
周雪妍咬下唇咬得更深,看着外面攒动的人影,眼底暗茫闪烁,啜泣起来。
“可今天早上是你做的饭......”
周围的邻居一早就看到这边的热闹,见状更是凑过来看。
一个婶子闻言就横了眉。
“哎哟喂,周雪妍同志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啊,邵瑜同志那是天天做饭,按照那个什么,营养搭配来做的,咱们天天可惦记着,都没能吃上一口呢!”
“邵瑜同志出了名的孝顺,杨兰芬同志一有点头疼脑热的,不眠不休地守在病床边,就是纪子煊同志,也做不到这个份儿吧!”
几个婶子军嫂你一言我一语,不仅没对邵瑜指指点点,反而替她说话。
这让周雪妍有些吃惊,眼底微暗,暗暗咬紧了贝齿。
“让让让让,卫生所的同志来了!”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,先是仔细看了看她的情况,又指着桌上剩的那些饭菜。
“今天除了这些饭菜还吃过别的吗?”
杨兰芬身体虚弱,眼神闪烁,缩了缩手指道:“没......没吃过了。”
那医生显然经验十足,神色严肃:“杨兰芬同志,你得说你吃了什么我们才更好判断你这是怎么回事,万一你没说,闹出人命可不是小事!”
严厉的语气吓了杨兰芬一跳,她立马哆嗦着道:“我、我就带阿瀚吃了块糖!”
周围众人短暂唏嘘几声。
卫生所的同志严厉道:“把那块糖拿来,让我看看。”
事关自己和姚瀚的命,杨兰芬只好红着老脸进屋,去把那糖拿出来。
仔细检查一番,卫生所的同志才语重心长道:“下次吃的时候看看外面的日期,这糖已经过期了,再舍不得扔也吃不得,你说说,是花钱买新糖好,还是养身体受罪的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