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上次那通电话后，我就没与他联系过。

期间倒是听人提起，他公司的几个项目都因为他的失误而搅黄。

曾经追逐名利的他，现在对很多项目都不放在心上，公司有了走下坡路的倾向。

他放下他的事业和名利，抱着那怀里的东西快步向我走来。

在我眼前站定后，我看到了他眼底闪烁的希冀。

向桉悲怆地看我，脸上的肌肉微微地在抽搐。

良久，他颤抖的声音和泪一起落下：“云冉，这是在你房间找到的，你没丢掉，你还留着……为什么要骗我。”

这些他高中时怀着羞涩送我的礼物，蕴藏着我和他那段疼痛的青春岁月。

那段匆匆而过的时光，真情践踏的伤害烙印在他漫长的人生中，而对我来说，要面包不要爱情的选择，让我失去了学业和亲人。

我们都不好受。

看着他脸颊上泪水的痕迹，我的心微微泛起波澜，但很快又恢复平静。

“我没丢，你送给我的我都没丢，因为我爱你，向桉。”

“和你结婚也是因为爱你。”

像是听到了狠厉的咒语，我的爱让他浑身僵硬地站着。

我攥紧手中装栗子的袋子，“高中你在课桌上睡着时我会偷偷牵你的手，每天放学路上的偶遇，是我看着手表一分一秒倒数你出现的时间。”

“结婚后我为你辞去工作，每天做饭等你回家，我和你说过无数次的爱你，可在你眼中全变成虚情假意爱慕虚荣。”

“向桉，是你的自卑，让你一直不相信我爱你。”

袋子忽地破了洞，板栗散了一地。

情书和鞋都已经泛黄，装纸星星的盒子也多了几道裂缝。

什么样的爱都不能躲过时间。

爱到最后，都会消散，付出真心，是一种报应。

我叹了口气，“但我现在对你，一点点爱也没有了。”

“走吧，别让我更恨你。”

我从他手里拿过情书，两三下撕成碎片。

鞋子和星星也从他手里夺过，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
在我和他的满地狼藉之间，可以窥见曾经爱意的断臂残痕。

向桉一把握住我的手半跪下来。

头埋在我的小腹，止不住地抽泣。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，别不要我。”

“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，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，求你了。”

我低下头，没看他，眼神落在地面。

干燥的土地一点点被突来的雨滴染成深色，我的心跳也如这秋雨般密集地跳动。

我想将手抽回，却被他紧紧攥着，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。

“你弄疼我了。”

向桉先是一愣，最后依依不舍地将我的手松开，抬头看我，像是路边淋雨的流浪狗。

我后退一步，冷声道：“快点离开。”

不愿再与他多说，我饶过他走进屋内。

带着重重的关门声。

连绵的雨幕下，向桉混着泥土将情书鞋子纸星星一一拾回，又绝望地抱在怀里。

好似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依偎。

他在院子跪了一天一夜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。

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