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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夜欲缠欢完结版小说应筠叶嘉淮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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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初宁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应筠叶嘉淮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京夜欲缠欢完结版小说应筠叶嘉淮》,由网络作家“若初宁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应筠的突然离席让人有些措手不及。等到江蕙反应过来,应筠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。江蕙看了一眼沈宵凡的脸色,嗓音骤然压低,她怎么也没想过应筠会这样驳她的面子。“应筠!”咬牙切齿地厉声呵斥着,周遭的视线也因为这一声而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。毕竟大庭广众的,江蕙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,她只能用一种威胁的眼神投向她,“应筠,你想想清楚。”应筠捏着帆布袋的手勒得有些发红,想清楚,她早就想清楚了,她难不成要一辈子受她制约吗。应筠垂下眼眸,语气中是不变的坚定,“老师,我先回去了。”话落,沈宵凡却突然站了起来,脸上堆积的笑没由来的让人感到不寒而栗,“应小姐,是我考虑不周,时间确实不早了,我送您回去吧”应筠想也不想地拒绝,“不麻烦沈先生了,我朋友在门口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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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筠的突然离席让人有些措手不及。

等到江蕙反应过来,应筠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。

江蕙看了一眼沈宵凡的脸色,嗓音骤然压低,她怎么也没想过应筠会这样驳她的面子。

“应筠!”

咬牙切齿地厉声呵斥着,周遭的视线也因为这一声而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。

毕竟大庭广众的,江蕙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,她只能用一种威胁的眼神投向她,“应筠,你想想清楚。”

应筠捏着帆布袋的手勒得有些发红,想清楚,她早就想清楚了,她难不成要一辈子受她制约吗。

应筠垂下眼眸,语气中是不变的坚定,“老师,我先回去了。”

话落,沈宵凡却突然站了起来,脸上堆积的笑没由来的让人感到不寒而栗,“应小姐,是我考虑不周,时间确实不早了,我送您回去吧”

应筠想也不想地拒绝,“不麻烦沈先生了,我朋友在门口等我。”

应筠没打算再和他们周旋,转身就要走。

沈宵凡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在应付他,“应小姐,这么晚了,我也不太放心,还是亲自送你回去比较好。”

披着羊皮的狼终究会露出那隐藏在面具下的狰狞面容。

手腕上传来刺痛的拉扯感,应筠不自觉蹙紧了眉头。

她试图甩开这恶心人的桎梏,可就跟粘在头发上的口香糖似的,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。

江蕙起身挡住一部分投来的探寻视线,那模样,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应筠直接打包送人怀里。

她在一旁帮着腔:“是啊,让小凡送你回去,老师这样才能放心。”

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越发剧烈,应筠不想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。

可现在,她不得不破罐破摔地想,大不了,她不再在这翻译界呆了,回阿公阿婆身边,划船去。

她刚张嘴想要嚷出声,“救……”

蓦地,一道吊儿郎当的调笑声却突然隔着大厅传来,“哟,嘉淮,今儿这出我倒是头回见,也是够新鲜的,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强迫人家小姑娘呢。”

在静默无声的环境下,这样的肆无忌惮,引得一众视线的侧目。

话音刚落,立刻就有侍应生走到她身边,“女士,请问您需要帮助吗?”

“不用!”江蕙抢先一步开口,“这是我学生。”

侍应并没有离开,站在应筠身侧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
应筠没有一丝一毫犹豫,“麻烦您,他不让我走。”

侍应转过头来与江蕙他们交涉,沈宵凡的手仍旧紧紧扣着她的手腕,应筠一边挣脱,一边朝着不远处的人群看了一眼。

叶嘉淮一直没有搭腔,她甚至不知道,他究竟有没有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来。

她的眼角因为挣扎引起的疼痛而微微泛红,那个伫立在人群中的男人,身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。

应筠在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,她们之间的距离,并不仅仅只是这一个大厅。

她无法要求叶嘉淮什么,便是他刚刚说的话,或许也不过是酒后的一句戏言,即便他头也不回的离开,她也不能怪他什么。

要怪只能怪她自己,从一开始就怀抱了太多的不该有的期冀。

应筠调节好自己的心情,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,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样脱身。

可倏的,在她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刻,耳畔边如梦如幻的,传来叶嘉淮微沉的询问声,“应筠,走不走?”

应筠第一次觉得,原来她的名字还有这样的读法。

沉缓的,像清晨古庙里敲响的第一声钟,让惶然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。

一瞬的失神,促使她看向叶嘉淮的目光慢了半拍,茫然无措的眼再配上几缕缭乱的发丝,像呆头呆脑的企鹅,可怜又可爱。

叶嘉淮素来寡淡的眉眼生出几许懒散的笑意,“愣着在那干嘛,要我去接你?”

沈宵凡虽说没见过叶嘉淮,但却认出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公子哥儿。

他在跟他父亲一块出席的饭局上同那人打过一次照面,想起父亲恭维的模样,沈宵凡自知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。

从小在权力场中的浸淫,让他练就出一身审时度势的本事。

他看了一眼应筠,明明调查过她的背景,是个极好拿捏的,谁能想到今儿会遇上这么一出。

虽说对于这到嘴的鸭子飞了有些不甘,但一番思忖下,沈宵凡立刻挂上一抹虚情假意的笑,松开了应筠的手腕,“应小姐怎么不早说,既然有人能送您,沈某就不多此一举了。”

呵,她没说吗?

应筠没想辩驳,只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。

她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叶嘉淮的身边,站得规规矩矩,和叶嘉淮并肩而立,却看着比陌生人还生分些。

应筠感受得到,站在叶嘉淮身边的每一个人看向她的目光,高高在上,或戏谑或冷漠。

她并没有为此感到不快,至少她摆脱了眼前的困境。

况且,这样的调侃不在意于她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坏事。

对这群人来说越是可以随口提及的小事,她要付出的回报自然也就越小。

“走了。”

“哦,好……”应筠应声,刚要迈开步子,手腕却倏的一紧。

因为挣扎残留的那片红被宽大的手掌覆盖,是温热的,和那日停留在脖颈间的温度一样。

她被簇拥在人群之中,跟着叶嘉淮的步子,步履匆匆。

周遭的笑意调侃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改变,她望向江蕙的方向,她早已经无暇顾及她了,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女人,现在一个劲儿地在给沈宵凡赔笑道歉。

应筠悄然勾了下唇角,狐假虎威的感觉,的确不错。

“笑什么?”叶嘉淮饶有兴致地看向她。

逃离了虎穴,应筠语气雀跃,说:“想起了下午看的纪录片,很有趣。”

叶嘉淮顺着问,“什么纪录片?”

应筠迎上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答:“动物世界。”

叶嘉淮玩味地挑了下眉,“爱好还挺广泛。”

轻松愉快的气氛让她不自觉展露出最放松俏皮的一面,应筠咧嘴一笑,“谢谢夸奖。”

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。

这会儿可比刚刚唯唯诺诺的时候要有趣多了,叶嘉淮扯了下嘴角,故意逗她:“您客气。”


只是匆匆一眼,应筠就快速地扭过了头。

是因为怕叶嘉淮看见她,想起那个她唐突冒犯的夜晚,来找她算账。

还是在为她今日无意觑见叶嘉淮私人生活的一角而惶恐,应筠自己也分不清了。

不论如何,这时候就当从没遇见过,总之是不会出错的。

应筠灌下一大口气泡水,试图用辛辣的刺激感来缓解心口平白生出的焦躁感。

可刚刚瞥见的,相对而坐的两人共同举杯的那一幕,却像是在脑海中生根发芽了一般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服务生走近,快要见底的水杯又续满了晶莹剔透的水液。

应筠静盯着杯壁,眼看着细密的的气泡升腾而起,又爆破消失不见,在这昙花一现的瞬间里,记忆的进度条似乎也不由自主地被往后拖拽。

应筠有些出神地回忆起来,坐在叶嘉淮对面的女孩子,很漂亮,气质也很好。

看起来,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,也很相配。

有个词语是怎么形容的来着?

哦!天生一对。

心绪无端的,会有那么一点很微弱的酸涩与落寞。

很快速的,短促的一瞬,应筠便猛的回过了神。

她是疯了还是被夺舍了,叶嘉淮和谁吃饭,和谁相配,和她又有什么关系。

应筠握着水杯,冰冷的水汽在她的手掌凝聚成水滴,顺着杯壁淌下。

应筠又喝了口水,刺激的碳酸水终于发挥功效,将她的注意力从那些漫无边际的可笑想法中拉回现实。

放下水杯,余留的指纹很快被新一轮的水汽覆盖,残存的一点印记甚至无法成为她刚才片刻失神的证明。

耳边的的谈话还在继续,应筠却有些颇有些心不在焉。

她沉思细想了一番,还是打开了手机,翻到通讯录里那个她少有直呼过的名字。

点开与叶嘉淮的聊天界面,指尖短暂地停留了几秒。

应筠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,她是不是可以把叶嘉淮给删掉了。

毕竟,留着也是一个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,何必要存在通讯录里呢。

删掉吧,还在犹犹豫豫什么呢?

是舍不得?心底有个问句陡然冒了出来。

下一秒,应筠就点开了屏幕右上角的三个小圆点。

也不知是为了向谁证明自己从没有生出过那种惊世骇俗的念头,她手上点按的动作极快。

应筠那时候还不懂,这恰恰是人性中自卑的一种体现罢了——总是试图用坚决的否定来掩盖自己因为怯懦而不敢向前的内心。

因为太遥不可及,所以告诉自己,她不需要,也不渴望。

应筠刚熄灭屏幕,右侧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掌,“筠筠,脑袋怎么埋这么低,快埋到餐盘里去了。”

突如其来的一下,应筠差点惊叫出声。

梁秋池感受到她身体的震颤,坐下后拍了拍她的后背,略感抱歉:“是不是把你吓着了?”

应筠抚着胸口,说:“没事儿,就是刚刚吃饱了,有点犯困了。”

梁秋池看了一眼时间,如同知心大姐姐一样,贴心地问道:“上班和上学还是不一样的吧,总要累一点的。”

应筠点点头,刚想说是,可对上梁秋池的脸,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她前倾了一点身子,仔细观察了几秒她有些过分红润的脸色,说:“秋池姐,你……”

梁秋池不明所以,“怎么了?”

应筠的目光好奇地停留在梁秋池的嘴角,转身抽了张纸递给她,“秋池姐,你脸怎么这么红啊,口红也涂出去了。”

梁秋池轻咳了一声,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,“这不是这会儿酒劲有点上脸了,前面补口红的时候,也没细看。”

正巧甜品上来,应筠“哦”了一声,吸吸鼻子,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细节。

吃了甜品没几口,顾停云也回来了。

应筠听见梁秋池在问,“组长,您不吃甜品的哈。”

顾停云冷冷嗯了一声。

很快,一份还未开动的甜品就被端到了应筠手侧,梁秋池拿手肘抵抵她,“筠筠,咱们再分一份。”

虽然肚子里已经饱了,但吃甜品的胃还是有的。

应筠开心地拿起勺子,正准备下手,想着也应该对甜品原有的主人说句谢谢。

“谢谢……”应筠眸光顿了一下,才接着说,“组长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

“你别跟他瞎客气,他又不吃,咱们帮他解决了,他还得谢咱们没让他浪费粮食呢。”梁秋池

应筠低头,含糊应了一声,一勺勺往嘴里塞甜品。

她知道自己前面遗漏了什么细节了。

气味,秋池姐身上的气味……除了香水味,回来后多夹杂了一种木质的淡香味。

这个味道,她今天下午在组长办公室交文件的时候好像闻到过一模一样的。

而且前面顾停云离开的时候,衣领上好像是没有口红的吧。

不能再细想下去了,天啊,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!

为了这个秘密的发现,应筠一直保持沉默到大家起身准备离开。

所幸她前面是用犯困做的借口,梁秋池以为她是困了,就也没有与她多搭话。

保持沉默还不算是难事,真正的难题现在就摆在眼前。

叶嘉淮还没走,她从大门出去,浩浩荡荡一行人,总是惹人注目的。

到时候万一对上眼神,那岂不是很尴尬。

或许就算人家已经把那茬给忘了,甚至连她这个人是谁都记不清了。

可应筠却没有那个胆子去赌。

应筠想了想,从包里翻出了口罩戴上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
梁秋池奇怪,“筠筠,你怎么突然戴口罩了。”

应筠解释说:“我有鼻炎,冷热空气交替的太快的话会容易打喷嚏。”

梁秋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关切道:“那是不太舒服,你戴戴好。”

往外走的时候,应筠还是很提心吊胆的,梁秋池和她聊天她也只敢低着头轻轻应几声。

就怕走着走着,身后突然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“应筠”来。

直到走出大门,冰冷的冷空气迎面扑来,应筠才真正松下一口气来。

大家在人群熙攘声中拥抱,道别,灯影憧憧下,影子交叠在一起又分离。

在这座城市里,大概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点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。


应筠抬头望向他,漆黑的瞳仁中闪烁的光亮真挚而可爱,可她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股横冲直撞的莽劲儿。

叶嘉淮看清楚了,心道,不是个傻姑娘,傲气却也不小。

称呼又倒退回去了,她倒是分得清,有求于他就叫名字,想撇清关系就叫“叶先生”。

但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来,倒也不可谓不好听。

叶嘉淮双腿交叠,下巴轻抬,笑问:“说说,要我教你什么?”

应筠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,哪里想过后文。

尤其是他这施施然的一笑,窘迫得她脸颊都烫了起来。

有时候,沉默要比说错更令人坐立难安。

应筠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:“怎么当个好学生。”

叶嘉淮挑了挑眉,好似若有所思,“好学生……”

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全然变了意味了。

应筠的心都被叶嘉淮那不轻不重的语调给一同提到了嗓子眼儿。

她不该逞一时之快的。

正当应筠冥思苦想着该如何打破这僵局时,就听见耳边如微风入耳般传来的,散漫笑意,“我的学费可不便宜,你打算拿什么来付呢。”

一句似是而非的玩笑话,应筠听了反倒松了口气,想着随便说两句糊弄过这个话题,这事儿便也就罢了。

可命运的走向总是万般不由人的。

应筠后来不知感叹过多少回,“姻缘天定”这四个字好像也总有那么些道理。

“不……”她不过堪堪发出一个音节,身体就不受控制的,伴随着车身的晃动而东倒西歪。

“咚——”极实诚的一声,她的额角撞在了车窗上。

随后,又倒向另一侧,撞入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,是并不陌生的醇香干红味夹杂着冷冽的竹香。

叶嘉淮按住她的肩膀,避免了她额头因为急刹而再受一次冲撞。

慌乱间,应筠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,她以后一定记得系安全带!

车子不得已停下,司机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后视镜,“抱歉先生,是我没注意。”

方才那辆跑车突然从后方蹿了出来,故意别车,就论刚刚开车方式的嚣张劲头,想来是某位游戏人生的“公子哥”的某种幼稚的挑衅之举。

叶嘉淮冷然扫了一眼早已扬长而去的尾影,说:“不怪你,之后把录像交给霁川,让他处理。”

简单交代完,叶嘉淮侧首看向怀里的人,眼底有担忧,“没事吧。”

应筠捂着额头,人还懵着,身子却已经下意识要躲开这个于她来说过于炙热的怀抱。

额角的钝痛感尚未消失,她摇头,有些晕,却还是在说:“没事。”

叶嘉淮怕她是逞强,态度强硬地按住了她,把人掰正,面向自己。

应筠仍旧低头捂着不让看。

叶嘉淮对她遮掩的动作有所不满,皱着眉问:“带你去看医生?”

应筠果断回绝,“不用,真的不碍事的。”

叶嘉淮没有与她反复推拉的耐心,神色骤然寡冷了许多,是不容置喙的语气:“抬头,手拿开,我瞧瞧。”

像是领导在训话。

好凶。

应筠纠结了几秒,终究还是把手放了下来。

叶嘉淮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,借着斑驳的光影,认真细致地检查她挡了许久的地方。

有些红,但所幸,没肿。

因为一霎时的剧痛,应筠的眼梢略带几分潮意,眼皮泛着一点红,不敢大口喘气的样子看着可怜得不行。

他的指腹轻拂过她额头上的那一点红,渐渐的,莫名其妙的,她的脸颊不受控地染上一点红晕。

此刻的心慌意乱其实也不是她的错。

叶嘉淮没注意到,他们之间的距离,已经早早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。

太近了。

应筠几乎是感受到肌肤上传来冰凉触感的瞬间,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。

和前面手臂贴到的,胸膛的温度,是截然相反的。

哪怕应筠知道他是在替她检查痛处,可……真的太近了。

只要她一抬眼,就能清晰地看见,明灭的灯影是如何缠绵地勾勒出他的每一寸轮廓的,高挺的鼻梁,优越的眉骨,光与影都成了陪衬,在不知不觉中蛊惑人心。

应筠只好闭紧了眼,生怕那簌簌颤动的眼睫会出卖自己紊乱的心绪。

只是,小姑娘这点自欺欺人的伎俩,实在算不上高明。

叶嘉淮越看越觉得应筠这屏息强撑的模样实在是有趣,贸然生出了几许顽劣的心思。

他前倾了一点身子,一手撑在她的身侧,就那么静等着她睁眼,想瞧瞧,她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。

应筠当然有感受到面颊上更近一步的呼吸,她不动声色地往后躲了躲,心更乱了,可偏偏叶嘉淮又什么都不说。

等了几秒,心理上的承受限度已经到达极限。

应筠闭着眼,嗫嚅地问:“那个……看好了吧,我真的没事,之后也不会麻烦您的。”

叶嘉淮听明白了,小姑娘是怕他觉得她会赖上自己。

叶嘉淮沉沉地笑了,反问她:“我怕你麻烦我?”

应筠一时语塞,她曾经一直引以为傲的语言表达能力第一次如此受挫。

她有些沮丧,好像不论怎么和他说话都会惹到他。

兔子急了还咬人呢。

叶嘉淮却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,没再逗她,靠回了椅背,淡然地笑,“刚刚不是还说要和我学做好学生?眼睛都不睁开,怎么学?”

包围着她的气息淡了,应筠半眯着睁开眼,顾不得去瞧叶嘉淮是否有在看她。

借着整理衣摆的动作快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,顺手勾住了一旁的安全带,“咔嚓”一声,系上。

方才说不过他的教训让应筠开口时难免更加谨慎,她清了清嗓子道歉,“之前是我唐突了,不麻烦叶先生了。”

她脸上转瞬即逝的懊悔太过显而易见,叶嘉淮哂笑一声,收回了视线,留下一句让人心烦意乱的句子,说:“这会儿知道怕了。”

应筠抿唇,这回学聪明了,用沉默代替回答。

窗外的路灯串联成线,历经这么一出,应筠现在是什么困意都没了。

在车内彻底恢复静寂之前,他们的对话也退回到礼貌客气的状态。

“真不用去医院?”

“不用了,已经好很多了。”

应筠掌心的汗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散,她也有悄然向叶嘉淮投去过一抹打探的目光,他阖上了眼,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熟。

见此,应筠适然了许多,便转头看向窗外。

她盯着不断变换的风景,眼见着离学校不远了,她起身扶住前座的椅背,并不想惊动他,压低了声音说:“司机先生,麻烦您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就行了,谢谢您。”

叶嘉淮这辆车虽然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豪车,但车牌是由单一的数字构成,好记,也足够显眼。

现在这个时间点,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,应筠可不想成为一些话题的中心人物。

司机略带歉意地说:“小姐,您还是和先生说一声吧。”

司机也只是打工的,没有决定权。

应筠不想为难他,咬咬牙,转头敬重地与叶嘉淮道谢,“叶先生……送到这里就可以了,今晚谢谢您。”

叶嘉淮闭着眼,没答她的话。

车子仍在平稳的行进,司机好心地降慢了一点车速,可应筠还是有些着急,过了那个路口就没停车的地方了,她不得不提高了一点点音量,又叫了一声,“叶先生……”

他依旧没回。

这车里就那么大的空间,她不信他还没醒。

应筠紧握着拳头,深吸了口气,鼓足了勇气,说:“叶……嘉淮,麻烦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。”

她的的话音刚落,叶嘉淮淡漠的嗓音紧接着响起,“停车。”

车停了下来。

应筠面色如常,心里却忍不住嘀咕,果然听到了!非要她叫他名字,这是什么毛病!

她解开安全带,抬眸与他视线相撞,叶嘉淮一手撑着头,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。

应筠有些心虚,刚要说再见,就听见他懒散地问:“编排我呢?”


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,应筠却莫名其妙地从中品出一丝阴阳怪气来。

他生气了?

应筠悄然投过去一个探寻的眼神,高深莫测的一张脸让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毫无依据的想法。

毕竟他气什么呢,衣服都还给他了,又没占他便宜。

应筠只当听了句调侃,眼睛弯成月牙,不好意思地笑了下,说:“正巧碰到一起了。”

她仰着脸,亮晶晶的眼里不参杂一点杂质。

好听点叫纯真,难听点,可以说有那么点傻气。

傻到叶嘉淮觉得这气生下去都没什么意思。

那股子难以名状的无名火就像是夏日的一场雷雨,来的急又燥,一阵过去,雨过天晴,余留下一点雨痕。

叶嘉淮认真地审视刚才情绪上的失态,很快得出结论:他对应筠的上心程度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多。

那个时候,他觉得这无伤大雅。

他既对她起了心思,多些少些又如何呢。

真正体会到这其中意味已经是在几年后,应筠已经从他身边离开。

长夜漫漫,一切归于寂静,他被朋友灌了几杯酒,昏昏沉沉的,脑海里应筠那张清丽的脸蛋儿却格外清晰。

叶嘉淮纳闷这没心肝的姑娘究竟哪儿值得他这么念着不忘,竟也多愁善感地细数起他们的相识相知的过程来,这才恍然惊觉,原来“情”从这时起就已经现了端倪。

从一开始,他对她,就是不一样的。

应筠整理好衣服起身,看叶嘉淮也站了起来,脑子里大概是有根线搭错了,傻乎乎地多嘴问:“叶董,您是也准备走了吗?”

叶嘉淮睨她一眼,脸又黑了。

人小小一个,气人倒是挺有本事的。

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,恶劣到在这狂风暴雨的天,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顶着风雨去打车吗?

叶嘉淮压下不悦,简明扼要地说:“要去哪儿?送你过去。”

所以是为了送她?应筠还是挺感谢的。

可是好心好意的话,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就那么没有人情味儿呢。

应筠举起手机晃了晃,毕恭毕敬地拒绝,“不麻烦您了,我打车就好了。”

叶嘉淮的余光扫过窗外,雨势依旧不小,天色也渐暗。

他眉头皱了皱,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人,前几回顺竿子往上爬的聪明劲儿也不知道哪儿去了,突然就犯起了轴。

但其实细想也能猜到,她不过是不想欠他的人情,有什么瓜葛罢了。

她说不要,叶嘉淮就真没再劝。

几次相处下来,叶嘉淮对应筠的个性稍有了解,这姑娘脾气要是犟起来是真的挺倔的,他要多留几句,怕是少不得要在心里揣测他别有用心。

至少在此刻,要她愿意承下他的情大概只有一种可能——他于她,是一场正逢其时及时雨。

叶嘉淮最后只淡漠地扫了她一眼,就迈步离开了。

应筠规规矩矩地朝着叶嘉淮的背影道别,“叶董再见。”

她想,他们的交集已经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
事情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走的分毫不差,可她却挤不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意。

叶嘉淮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应筠也说不清此刻的失落是为何而起,只是在那时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得偿所愿都会让人欣喜。

她耸了耸肩,没再胡思乱想下去,找到侍应生,礼貌地把人拦下,“您好。”

“小姐您说。”

她腼腆地笑笑,问:“请问大门,要往哪个方向走呀?”

侍应或许也是第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,愣了一下,但很快就挂上职业性的微笑,微微欠身摆出请的姿势,“您跟我来。”

有了领侍,应筠顺利地走到了大堂,看着外面的雨,又犯了难。

先不说她还没打到车,就算打到了,也开不进来吧。

侍应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,“小姐,需要为您提供接驳车服务吗?”

“有吗?”应筠惊喜地问。

“有的,可以送您到大门口。”

说罢,侍应从腰间拿出一个对讲机,简单说了几句后,接驳车来得很快。

接驳车载着她顺着平坦的柏油马路一路通畅地往大门口行驶,走的是下坡路,雨水冲刷着往下淌,总有一种在小船上随波逐流的错觉。

十分钟后,她撑伞下了车,手机上的打车软件依旧没有动静。

这里偏,她要去的地方也偏,车就更不好打了。

应筠搞不懂他们有钱人怎么都喜欢往这偏僻的地方钻。

雨也没有要停的迹象。

雨丝一阵阵地拂过面颊上,在屋里积攒的暖意全被冷风搜刮了去。

应筠捏着手机的掌心逐渐发凉,她看了眼空荡荡的马路,思考着要不要走一段出去,说不定车会好打些。

说走就走。

应筠打开地图,像指针似的跟着屏幕上的图标转了一圈,终于确认好方位。

她正壮志凌云地准备出发呢,门口紧闭的闸门突然发出一声响动,缓缓开启。

是辆黑色的车,应筠只扫了一眼,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手机上,怕被溅到水,她还往后退了一步。

应筠没想过那辆车会在她身边停下,车窗降下,她才迟钝地抬伞去看。

一眼望过去,愣住了。

她以为他早走了。

叶嘉淮神色淡漠,只当是偶遇一般,很寻常地问她:“应小姐还在等车?”

“嗯。”应筠尴尬地点点头,刚刚在里面,她拒绝让他相送时,语气的笃定与现在的狼狈几乎成正比。

说实话,撞见他,她觉得有那么一点丢人。

叶嘉淮不咸不淡地结束寒暄,“那就不打扰应小姐了,您慢等。”

应筠低头看到自己已经被打湿的鞋面,虽说是靴子不太打紧,但也不知道雨还会不会大起来。

往外走出去,怕是裤腿也会湿个透。

她不想让自己在苏令仪面前出现时很狼狈。

车窗缓缓升起,叶嘉淮低声吩咐了句,“走吧。”

“叶董!”应筠连忙开口叫住他。

要什么面子,应筠心一横,讨好地蹲下一点身子,笑得巴结,“您现在有空吗,车不太好打,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一程?”

车子还停在原地,从叶片坠落的雨声嘀嗒断续,与她起伏的的心跳声同频。

叶嘉淮幽幽看她一眼,说:“这会儿又不怕麻烦我了。”


郑澜亭当然不愿意,买了最快的机票,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来找她。

应筠也哭了一晚上,但第二天照样还是得顶着红肿的双眼去上早八。

那会儿是冬天,应筠一出宿舍楼就看见了他。

大冷天的,应筠不知道这个傻子在楼下站了多久。

应筠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好好说再见的机会,先把书包给了舒洛一她们,走到他面前,“澜亭,天很冷,你不用在这等的。”

郑澜亭抱住了她,低泣着她道歉,“阿筠,昨天是我不好,是我没控制好情绪,你不要生气好不好,我不提了,以后都不提了,我们不分手好不好。”

他身上被寒气浸透了,哭得像个孩子,但应筠却没再心软,只是把身上所有的暖宝宝都塞给了他。

伴随着北城第一场雪的落下,这段恋情也就此被冰封。

这一年里,郑澜亭给她打过很多电话,也来找过她很多回。

甚至,因为郑澜亭的状态的实在是差,他的父母也来找过她,给她开出了许多丰厚的条件,只要她能继续和郑澜亭在一起。

应筠拒绝得不留情面,但还是给郑澜亭发了消息,希望他能好好生活。

她的一句话,郑澜亭重新振作起来,但试图求复合的想法却没淡。

应筠为了避免郑澜亭还对复合抱有希望,拉黑了他,所有境外来电也全部拒接。

但就和当初郑澜亭追她一样,在复合这件事上他也相当有毅力。

分手一年,她还时不时会接到他用陌生号码给她打来的电话。

“筠筠,以后他要再打你电话,你就把手机给我,我给你骂,贱不贱啊。”舒洛一气愤的嗓音将她拉回了现实。

应筠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,“好啦,我都不生气,你就更不要生气啦。”

舒洛一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,话锋一转,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说,“不过筠筠,我真觉得你可以重新谈段恋爱了,你的小脸欠缺爱情的滋润好嘛。”

“才不要。”应筠撇嘴,拒绝了她的提议,可不由自主的,就如灵光一闪般,一个有些烫嘴的名字与恋爱两个字捆绑在一起飞速地滚过她的心尖。

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不由有些心惊。

应筠抿唇,扭脸看向路边的草丛,貌似不经意地问起:“一一,你听过叶嘉淮这个名字吗?”

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,这是人之常情,应筠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。

舒洛一与褚滢一样是北城本地人,家世很不错,平日里认识的人也多,或许她会知道一些。

舒洛一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遍,确实是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,“没有诶。”

回答完,舒洛一很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,她一把揽住应筠的胳膊,眼睛眯了起来,一脸八卦,“叶嘉淮……这听起来像个男生的名字啊,筠筠宝贝,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呀,跟我说说呗。”

应筠推开她,眼神闪躲,“没有。”

舒洛一又凑近了逼问:“真没有?”

应筠被她问得脸都红了,“诶呀,真没有。”

舒洛一没追问下去,“好啦,你不想说就不说嘛,总之,你愿意谈恋爱就好啦,我也就不用一直担心了。”

和郑澜亭分手后,舒洛一见过她掉过好几回的眼泪,再加上应筠这一年也一直没谈过恋爱,舒洛一就更担心她是在故作坚强了。

但现在,瞧着她羞红了脸的样子,舒洛一悬着的心是终于落下了,她不忘悄声打趣一句:“那人长得帅吗?”

夏末的暖风拂过耳畔的发丝,涨红的脸蛋出卖了少女的心事。

应筠伸手去拧她的腰,“舒洛一!都说没有啦!”

“知道了,没有啦。”舒洛一拖长尾音怪声怪调地模仿她。

终于如愿,遭了一掌。



九月中旬,应筠脑袋上的肿包留下的青紫痕迹消得差不多。

保研名单也正式公示,她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
看到名单的那一刻,应筠的手都在抖。

这些天,她一直都在担心,担心江蕙会因为那天晚上的事给她使绊子。

但现在,一切算是尘埃落定。

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努力了却得不到回报的结果。

应筠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,她突然觉得,她的运气还算不错。

至少大学四年的努力,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。

下了课出来,她们宿舍一行四人难得能聚在一起。

舒洛一拍了拍胸脯,很大气地一挥手,“为了给咱们筠筠宝贝庆祝庆祝,今天晚上我请吃饭哈!”

有免费的饭吃,大家自然是拍手叫好。

应筠拎着包,在路口和她们分开,“我还有些资料要去交,等我结束了,咱们一会儿手机联系。”

“OK。”



叶家的家宴,即便是繁忙如叶嘉淮,也得听老爷子的命,准时准点地赶回老宅。

年纪大了的人就跟小孩似的,得哄着来。

叶老爷子还为了上回他推了同谈家那位女儿见面的事恼他,饭后棋也不让他陪着下,一个人就冷着张脸回屋里去了。

叶嘉淮对此很是泰然,转头去帮老太太研墨。

什么时候的事儿来着?

八月末,去古镇参加婚礼那回,大半个月过去了,他爷爷这气性是真有够长的。

说起来……那趟婚礼去得倒也挺值。

脑海中恍然浮现出一双澄澈的眼睛,几分恼怒,几分嗔怪,又怂又纯,还冒点儿聪明劲儿。

那些灵动的表情宛若是在平静的心湖中扔下的石子,溅起一点涟漪。

叶嘉淮喉头微动,放下手中的墨块,转身倒了口茶,一饮而尽。

老太太瞥了他一眼,“你也不去哄哄你爷爷。”

叶嘉淮捏着杯子,有理有据:“小老头发号施令发惯了,现在退下来了,脾气总那么大哪儿能行,对身体不好。”

“你啊!”老太太拿笔尾点了点他的额头,拍开他的手,“行了,别在我这装乖了,去陪陪你爸妈,他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吧。”

叶嘉淮应了老太太的话,出门,绕到后院,一眼瞧见正在亭子里插花的母亲。

章寄雪见儿子来了,眼睛都亮了起来,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,“嘉淮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。”

叶嘉淮还没回话,就听叶群贤冷哼了一声,“他长得人高马大的,少吃一顿饿不坏他。”

章寄雪回头瞪他,“你能不能心疼一下你儿子,怎么说话这么难听。”

叶群贤不说话了。

章寄雪转而看向自家儿子,笑眯眯地说:“你今儿这时间都空出来了,就去帮妈妈跑一趟腿,去你王阿姨那把齐老的那幅画给我拿回来。”

这倒有些稀奇。

叶嘉淮问:“齐老的画,王阿姨舍得让给你?”

章寄雪耸耸肩,保养得当的脸上还带着几许少女般的娇俏气质,“没办法,谁让她跟我打赌打输了。”

打赌?

叶嘉淮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父亲,怕是在背后出了不少力。

他收回视线,说:“我让霁川去跑一趟。”

章寄雪高声喊起来,不满地道:“嘉淮,那是齐老的画!”

叶嘉淮自动忽略前几个字,敷衍地应,“嗯,画,我没空。”

保持沉默许久的叶群贤放下书本,呵道:“你妈还叫不动你了是吧!你有那么忙?”

叶嘉淮对他老子的责骂丝毫不怵,“我忙不忙爸您不知道,从三月份的会开完,我有正儿八经地休息过?”

说到这,叶群贤正经了起来,“集团今年新提的项目还是要按照……”

眼见着这父子俩又要就着公事谈起来,章寄雪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,连忙开口打断,“嘉淮,我问过了霁川你的行程了,就往北语大那绕一下,不耽误事儿。”

叶嘉淮听见校名,顿了顿,问:“您说哪儿?”

“北语大呀,你王阿姨今天在学校有个讲座。”

巧了么这不是。

叶嘉淮起身,改口说:“成,我替您跑一趟。”

叶嘉淮走得快,章寄雪在他身后提高了音量喊:“你王阿姨办公室在三楼,楼在哪儿你知道吧,别跑错了!”

叶嘉淮头也没回,摆了摆手,意思是知道了。

章寄雪看看走远的儿子,又扭头看看自家丈夫,坐回位置撑着下巴犯愁叹气,“儿子这性子怎么就像了你呢。”

叶群贤挑眉问:“像我不好?”

“哪儿好?心思深的让人猜不透,还嘴硬。”